(大纪元专题部记者陶莎采访报导)贵州省六盘水市女企业家马艺珈伊向地方政府追债8年,不但未拿到欠款,反而遭刑拘抓捕,包括她律师团队的十余人。事件在舆论的关注下继续发酵,有新进展。2月28日,中共贵州省政府发布通报,称已成立调查组进行全面审查。
中国律师表示,地方债务是巨大黑洞,“以刑化债”会在全国已蔓延,很多地方早就这么干。
目前,马艺珈伊以及为她代理债务执行的律师侯志涛、唐林已遭批捕,案件已移送六盘水市水城区检察院审查起诉。
大纪元记者查询发现,目前,前《南方周末》记者、现专注于经济犯罪辩护的周筱赟律师担任马艺珈伊的辩护律师。记者试着与其联系以了解案件进展情况,但未得到回复。
马艺珈伊讨债的来龙去脉
马艺珈伊是少数民族女企业家,自2016年承建贵州省六盘水市易地扶贫搬迁工程、幼儿园、小学等10个政府项目后,持续8年追讨工程款,水城区政府拒绝支付。区政府曾经要求以1200万元平帐,剩余欠款一笔勾销,被马艺珈伊拒绝。
易地扶贫搬迁工程是在贫困地区组织实施的一项重要专项扶贫工程,属中央专项扶贫资金项目。
据《中国经营报》报导,马艺珈伊从2016年开始,以自己名下的两家公司陆续承建了六盘水市水城区玉舍森林旅游有限公司(区政府的平台公司)和六盘水市野玉海山地旅游度假区管委会发包的10个政府项目。其中包括,水城区玉舍镇海坪安置点易地扶贫搬迁工程四标段项目(中央专项扶贫资金)、野玉海度假区鞭陀小镇、世界鞭陀文化博物馆、自行车赛道等。
至2019年8月13日,有8个项目全部移交投入使用,鞭陀小镇和自行车赛道停工缓建。由于被拖欠工程款等原因,2020年1月22日,马艺珈伊名下两家企业彻底退出野玉海项目建设,并移交资料请求审计结算。
2021年,马艺珈伊向六盘水市政府和贵州省政府反映情况后,森林公司、野玉海管委会分别出具文件,证明拖欠马艺珈伊两家企业工程款属实,称项目未审计是发包人原因。对此,央广网在2021年9月3日还做了报导,当地政府回应会尽快还债。
尽管森林公司曾制定还款计划,承认3个已审计项目未支付工程款(包括中央专项扶贫资金项目),另7个项目将积极筹款,但最终无果。
2022年,马艺珈伊两家公司针对森林公司、野玉海管委会拖欠工程款的多项诉讼陆续进入执行阶段。8月,律师在跟进执行过程中发现,森林公司的财产已被转移,有变为空壳公司之嫌,而野玉海管委会则被注销。马艺珈伊指,水城区政府某官员曾多次向上级谎称已结清工程款,在上报材料中不登记马艺珈伊公司的债权。
2022年9月,水城区政府代表、水城区文旅投集团领导在谈判中称,不认可生效判决和仲裁认定的金额,并称区政府会马上把仲裁的裁决书撤销。森林公司、野玉海管委会也始终以项目未经审计拒绝支付欠款。
但律师通过法院开具的调查令调取银行流水、贷款资料发现,森林公司曾在两个大银行分别贷款4亿元、1.8亿元,但这些贷款并未用于借款用途,而是转入多家关联公司,涉嫌骗取贷款罪。律师怀疑,森林公司拒绝审计,与涉嫌骗取贷款行为有关。
马艺珈伊说,企业被拖欠工程款后,债务累累,员工失业,企业破产成失信人,工人无活干加之疫情,老人无钱治疗,孩子无钱上学,流离失所,东躲西藏,时时生活在恐惧噩梦中。
马艺珈伊以为,找律师通过法律程序可以解决问题。然而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的讨债行为却被政府诬为“寻衅滋事”,连她带其律师团队全部被抓。
代理律师的求救信
在马艺珈伊被抓之前的去年12月20日,她的代理律师侯志涛通过其微博账号向全社会发布了一封求救信和视频。
他在求救信中说,他正在被警方全国搜捕中。“当大家看到这个信息或者视频的时候,我可能遭六盘水政法系统迫害而牺牲,也可能受不了被侮辱而自杀,或者被六盘水政法系统非法羁押,都有可能,这不是危言耸听,因为我、我的团队成员、我的当事人、我的执行案件合作律师(北京盈科昆明律师事务所唐林律师)正在遭受六盘水政法系统的迫害。”
“我们是申请执行人(民营企业)的代理人,在代理法院强制执行六盘水市水城区玉舍森林旅游开发有限公司(地方国企)过程中,发现执行法院存在众多违法甚至涉嫌犯罪的行为,包括:六盘水水城区法院违法解冻一千五百余万元、一个法院同时间段同时使用两枚公章、一个法官四个身份;六盘水中院违法给债权人代理人(我)使用警械(手铐)等。”
侯志涛说,“申请执行人(民营企业)申请强制执行被执行人(地方国企)的案件尚有四件,两件在水城区法院、两件在六盘水中院,执行金额本息总计在六七千万以上(具体金额不断增加中),在诉讼中的案件有一件、未启动诉讼程序的欠款项目还有两个,总计欠付金额有2个多亿,诉讼中和未诉的金额尚不确定,暂且不说,仅有生效裁判、仲裁文书确认且进入执行程序的四件案件总金额就在六七千万以上,在债权人代理律师、我的团队成员被抓起来以后,被执行人与申请执行人谈判,以还1200万元的金额将所有欠款全部了结,在申请执行人未答应的情况下,又将申请执行人负责人马艺珈伊抓了起来,所以,这是一起典型的利用刑侦手段迫害民营企业家(债权人、申请执行人),达到少还钱目的的典型案例。”
侯志涛在躲藏数日后被抓。2023年11月20日,唐林律师被抓,另有9名律师助理也被刑拘。2023年年末,在贵州省高级法院听证会召开当天,马艺珈伊被地方公安以涉嫌“寻衅滋事罪”刑事拘留。2024年1月,马艺珈伊与两名律师等人被批捕,9名律师助理已取保候审。
马艺珈伊们早已有之
在外界看来很荒谬、很流氓的事情,马艺珈伊的遭遇并非特例。前中国上海企业家、投资银行专家、现旅居美国的胡力任先生,日前在《菁论论坛》节目中讲述了他自己的相似经历。
胡力任曾在上海有一家科技公司,做节能的大型中央冷气机,拥有很多专利。2016年产业化后,他购买了山东一家公司的管子,后在运行中发现都是假货,损失达数百万元。他找到厂家,厂家说跟他们没有关系。胡力任又告到山东省政府,政府派调查团到上海进行一番调查后告诉他,当地企业造假很正常,损失只能由他自己承担,并警告他如果再去山东,就要抓他,罪名是“寻衅滋事罪”。
胡力任认为这不是正常的办事逻辑,于是就咨询了一位当时在上海市信访局工作的好友,如果再去山东真的会抓他吗?好友不让他去,说:“他们肯定抓你,因为你触动到了政府的利益。假如说把这个企业打掉,他们的税收就不能保证,因为地方政府要发展,需要大量的税收,而且这个税收指标都是落在地方政府的一把手身上。假如说你去搞这个事情,把这个事情扩大化以后,他首先就会以牺牲你作为这个案子的结束,甚至于会把你弄死。”
胡力任指出,“很多荒谬的事情,到了(中共)政府层面,地方层面,它就变成了一个不荒谬的东西。”这就是中共的逻辑。
压榨民企与地方债务
广东代理经济案件资深律师吴达(化名)2月28日接受大纪元采访时表示,地方债务是巨大黑洞,“以刑化债”会在全国已蔓延开来,很多地方早就这么干了,只是不让外界知道。
吴达说,之前当局拘捕大批阻击公检法违法办案的人权律师,现在又开始拘捕经济案件追债律师,“中共的法治图穷匕见,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人们能更清楚地认清它。”
马艺珈伊拿到这些项目合同的时候,正是已落马的中共贵州省副省长李再勇在任期间。
李再勇于2013年11月任六盘水一把手,2017年1月离开,一共在六盘水待了3年。这3年里,他一共搞了23个旅游项目,种了逾100万亩刺梨。而马艺珈伊从2016年开始先后揽下了六盘水的10个政府项目,包括易地扶贫、博物馆、酒店、单轨游览车等。
至2019年8月,10个项目已经完成移交8个,另外2个项目官方通知停工缓建,只等待六盘水官方支付剩下的工程款项,总共2.2亿元。此时,李再勇已升任贵州省副省长,贵阳市委书记。
李再勇留下了1500亿元的地方债务,继任者不愿接手,所以就有了马艺珈伊艰难追债事件的发生。
王赫对大纪元表示,马艺珈伊所承接的项目中有中央专项扶贫资金项目,这样的工程都是中共培植腐败的肥沃土壤。但是这类工程有一个最大问题就是回款,需要开始由自己先垫资。所以,虽然看起来利润很高,其实有很大的风险。
由中央财政支付的钱是专款专用,有保证的,但是为什么六盘水现在不给付款,王赫认为主要的问题可能是资金被挪用了。
王赫说,“中共地方政权的腐败和地方政权的黑社会化是勾结在一起的。六盘水是一个贫穷地区,它的主要财政支出活动主要都是靠中央支付。但是中央财政拨的钱越多,反而成了这个地方腐败的一块肥肉。所以,腐败在这方面就特别地严重。
“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垮下来,整个中共各级政府才敢肆意妄为,目无法纪,上演出如此恶劣的事件。”
王赫表示,中国人过去常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而在中共统治下的中国出的则是刁官、恶官、匪官。“老百姓自救的唯一办法就是远离中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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